“是萬俟無疆，是他，一定是他！”

葉歸嵐腦子裏湧動著自己的猜測，“小菊失去了很多記憶，她甚至都遺忘了娘親的事情。”

“我早就猜到會有人對她的記憶動手腳，我以為是娘親，以為娘親不想自己女兒問過多自己的事情，徒增傷感。”

“如果是萬俟無疆動的手，攔下小菊對他來說輕而易舉。”月無爭說到這裏，忍不住嘆息一聲，“故意讓原先的葉歸嵐死掉嗎？”

呵，當然是故意的。

葉歸嵐握緊雙拳，原先的葉大小姐的確不給力，無爭失望到放棄婚約，更何況是陰晴不定的萬俟無疆。

他只怕也觀察了許久，覺得沒意思，像是丟掉一個破爛玩具般，定義了葉大小姐的生死。

原來的葉歸嵐，是有活著的可能的。

萬俟無疆斷了這一切，只是沒想到，原本應該死了的玩具，重新睜眼，活了過來。

他一定以為，自那個時候，她的血脈之力開始覺醒了。

這個瘋子，觀察了這麽久，明知道她是誰，在驅逐之地見面的那次，卻裝得像從不知道一樣。

舅舅……你玩得倒是挺開心啊。

“他是故意的，一條人命，對於他又而言算得了什麽。”葉歸嵐深吸一口氣，“再多的人命，在他眼裏，也算不上什麽。”

“走吧。”

月無爭將她輕輕攬在懷裏，“歸嵐，我不知道你原先的世界是什麽樣子，但在這裏，若你不夠強大，只有被屠宰的命運。”

他黑眸看向前方，“很殘酷，但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。”

仿佛知道她要說什麽，月無爭低語道，“並不是說弱者就沒有生存的權利，他們就應該任人宰割。”

攬著她身體的手臂微微收緊，“大多數其實都是弱者，也是他們構成了人類族群，延續至今。”

“所謂強者，站在頂峰獨享實力的同時，也有所謂的責任。”少年垂眸看她，“你有怎樣的實力，就被賦予了怎樣的責任，實力越強，責任越大。”

葉歸嵐看著他的眸子，“就如玄暉一族這般嗎？”

“是，就如玄暉一族這般。”他笑了，“像你爹娘這般拋棄所有只為彼此，我承認，我做不到。”

“你會怪我，愛你愛得不夠純粹嗎？”

“當然不會。”葉歸嵐看盡他的眼底，以同樣赤誠的眼神，“我一開始想的也只有自己。”

“現在呢？”

“現在……”葉歸嵐撲進了他懷裏，“我也承認，我做不到。”

少年輕笑著將她摟緊，單手一個用力將她抱了起來。

葉歸嵐摟緊他的脖子，聽著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。

她原以為自己一縷殘魂得以重生，可以過自己想要的日子，強者也好，制藥師也罷，都是她想成為的。

但越來越多的人闖入到她的生活，走進了她的心裏。

她的身後，站著越來越多的身影。

在她前行的道路上，是他們，輕輕推著她。

這個世界如何，她最開始並不關心。

可是現在，這個世界已經與她息息相關。

身披星辰，就當投身無盡長夜。

手握微光，就當撕破漫長黑暗。

心有力量，就當站在眾人之前。

葉歸嵐忍不住微微回眸，月無爭也笑著看她。

她與無爭，和爹娘是不同的。

他們，終究是要與爹娘不同的。

他們，有屬於他們自己的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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